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春运候车室:火锅店少年想上《中国好声音》

发布时间:2015-02-09 16:11:48

春运候车室:火锅店少年想上《中国好声音》

花坤无奈地站在6号候车室贩售八卦期刊和杂物的小推车边。在这里,一个已经拆封的小米充电宝卖到80块,花坤还价还到60块,中年女摊贩顿时恼怒,厉声拒绝,继而诉说起进货的不易,旁边乘客纷纷侧目。花坤尴尬地退到一旁,不再出声。

花坤所乘的K282次列车晚上20点40从上海出发,无座,要熬过整整1天14小时59分,才能抵达2625公里以外的四川广元,而那,只是回家的第一站。这一路太过漫长,他想自己也许需要一个充电宝,让手机电量尽可能撑久一点。不过,这个想法很快被女摊贩的怒气消灭。

面对记者的采访,花坤起初显得有些困扰:“不会吧,难道又要出名了。”他一年前曾在公园遭遇过一次采访,原因不详。但他还是很快打开了话匣子。93年出生的花坤,从小没有见过母亲,跟着婆婆(指奶奶,作者注)和爸爸长大。高二那年,花坤决定外出谋生。先去了乌鲁木齐,在一个工地上做水电工,但他很不适应,转而来上海投奔干妈。如今在浦东一家火锅店配菜、刨肉。

在上海,花坤发现自己大受欢迎。“川福园火锅店啊、超级玛丽KTV啊,好多人包括老板都知道我小花,关系不错,他们都叫我花总!”花总婉拒了记者加他微信的请求,原因是自己的微信号“花花公子”总有女孩来加,“粉丝太多了,感觉挺烦的。”他也担心自己长得太帅,记者对他产生好感。

花总同时不满的,还有记者的摄影技术。“你们拍得实在太难看了,如果要发表我的照片,我这里有拍好的。”他从行李箱掏出厚厚一沓照相馆写真,露指手套加流苏短靴是标配。他在写真中时而双手抱胸、时而托腮沉思,有的照片因为过曝而看不清五官。花总告诉记者,这些照片是为了留给老家的婆婆做个纪念,也为了“将来结婚用”——他想相一个可爱、身材好的女孩,“像蔡依林那种的。”

闲聊片刻,花总的目光被一个背着吉他的白衣少年吸引,他主动过去攀谈。白衣少年和他一样,一眼望知经过精心打扮:白色皮草外套敞开着,露出白色T恤,白色皮带、白裤再加白鞋,头发还有刚剪过的局促感,身边某大牌样式的行李箱甚是醒目,是花200多在公司旁边买的。白衣少年身份证上叫郭健,他不喜欢,给自己起了个新名字:郭潇宇。

郭潇宇来自安徽安庆,在浦东一家电子公司当流水线工人。吉他课算公司福利,每周末晚学两小时,一年学费300多。“我自己本身非常热爱音乐,可是唱歌难听,就想找一个乐器学起来。”这是郭潇宇说得最完整、清晰的一句话。只有18岁的他,还是第一年外出闯荡,工作是自己从招聘广告上找的,来上海是只因“发展前景比较大”。才刚上过几节吉他课,郭潇宇还不能弹出完整歌曲,但他很想好好学下去,“起码学到六七级”。身上这把旧吉他是公司的,他特意带上火车回老家,不耽误过年期间练习。

比起花总久经世事的熟练,郭潇宇显得稚气、内向得多。花总悄悄告诉记者,“那个人太害羞了,害羞的人是不会红的。要会说、会演、会唱,就像迈克杰克逊你知道吧。”但他仍十分羡慕郭潇宇能够学习吉他,“我以前也会弹,自从从事了餐饮行业,很久没摸过了。”他向记者谈起观看选秀节目心得:吉克隽逸会红是因为包装得好,张杰会红是因为有谢娜。花总筹划已久,准备去参加“中国好声音”,就唱汪峰的歌,摇滚是他的爱。

“我们玩音乐的人就两个字:孤独。我在上海没有最亲的人,除了干妈,其余的都是浮云。在外打工时间长了,还是会孤独,孤独时我就唱歌。要不是家境不好,我早把吉他学出来了。”花总忽然有些忧郁,偶尔凭空做出弹吉他的动作。在他和记者大谈孤独时,郭潇宇有些不知所措,拖着行李箱从候车室的门口默默走到左侧,站了一会,又走到右边去独自站着,直到被“召唤”回这次谈话。“吉他这个东西,我还要好好向你请教的。”花坤主动上前一步,拉住郭潇宇的手摇了摇,把郭潇宇冻红的手捏得泛白。他热情邀请郭潇宇和记者年后去他所在的火锅店聚聚。

春运时节,上海火车站6号候车室的高分贝广播几乎没有停息片刻。所有人说话都大声地像在吵架,交谈显得格外困难。两个少年在这巨大嘈杂声中,结束了一段短暂相逢。很快,火车就要启动,将载着同样孤独的他们,奔向不同的目的地。还好,还有旧吉他和梦随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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